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
時舒在很認真地繫繩子。
他喝多了酒, 手上沒什麼準頭,捆著梁徑雙手纏了好幾圈,最後看著一頭短一頭長, 怎麼都打不出蝴蝶結, 愣了好幾秒。
他坐在梁徑身上, 蹙著眉,烏黑纖翹的睫毛根根明晰, 此刻微微垂下,潮紅眼尾被酒意薰染,水霧朦朧的。
“怎麼了?”
許久不見收緊,梁徑從他溫軟細膩的肩窩裡抬起頭,瞧了眼便又去親吻時舒頸側, 他灼熱的呼吸全數噴灑在時舒頸間,開口也啞,只低低地笑:“結都不會打了?”
時舒不說話, 慢慢鬆開繩子, 捏著兩頭對準, 小聲:“你別吵。”
他真的是很認真地在做這件事, 但腦子暈也是真的。好半晌, 繩子終於扯緊。梁徑感受到, 彎起嘴角, 嘴上卻用了點力, 狠狠咬了口時舒脖子。
軟絨絨的兔子尾巴跟著顫了顫, 時舒忍不住縮肩, 生氣道:“梁徑!”
“好了?”梁徑看著近在咫尺的咬痕, 輕輕舔了舔:“背過去讓我看看。”
時舒往後蹭了蹭, 沉著臉注視他:“你咬我幹嘛?”他喝多了, 生起氣來十分靈動,眼眸晶亮,長久地浸在水霧裡,光線映射在其中,極黑極潤,好像可以被人捂在手心時刻把玩。
梁徑閉了閉眼,喉結滾動,忍耐片刻說:“坐上來些。”
毛絨絨的兔子尾巴一下一下蹭著他,梁徑不是很受得了。他握了握拳,盯著時舒的眼眸又深又暗。
時舒不是很明白,“你不要看我的兔子尾巴了嗎?”一會讓他背過去,一會又讓他坐上來說著,他自己扭頭看了眼,然後被自己害羞到了,一隻手往後攏住自己雪白毛絨的短尾巴。
梁徑瞧著他一副懵懵又天真的樣子,啞聲哄:“先坐上來。”
“哦。”時舒一手朝後攏著自己的尾巴挪著屁股往前坐了坐。
忽然,梁徑盯住他,漆黑眼底閃現一分駭人的眸光,他鼻息加重,喉結壓下,似乎在強忍吞嚥的動作,他很慢地對時舒說:“再坐上來點。”
時舒不知道梁徑想做什麼——他早就忘了十八歲那年喝多的梁徑在電話裡發的瘋。這個時候,他像個在陷阱邊轉圈的好奇兔子,自以為陷阱純良無害,誰知道兔子尾巴一露出就被抓住吃幹抹淨。
房間裡的話語聲很快低了下去。
半夜下起雨,氣溫驟降,小乖覺得有點冷,睜開眼打了個哈欠,慢慢弓起身子抖了兩下,準備找個溫暖的抱枕角落窩著。踱步朝客廳沙發走去的半途聽到臥房傳來聲音,貓爪落地一頓,下秒就敏捷竄了去。
“再坐上來點”不知何時,梁徑的聲音變了味道,沙啞的、急迫的,他在很用力地吮吻,聲線壓抑,話語間喘聲極粗。時舒剛出過一場大汗,呼吸都帶著一絲疲憊,好一會,他才抽噎著說:“不要咬我”可話音落下頃刻又沒了動靜。小乖在門口來回踱步,它伏下身子湊近門縫,聽到細細的哭聲,還有嗚嗚求饒的聲音。
此外就是一些兇狠又粗魯的聲音,好像在大口吞食什麼。
客廳空曠,這麼聽了會牆角,寒意更甚,小乖在門邊蜷起來,尾巴慢悠悠拍著,它豎著耳朵貼著門,就是不走。主要時舒老是斷斷續續地哭,它不放心。
凌晨快四點的時候,門開了。小乖迷迷糊糊嚇了一跳,整個蹦起來,衝來人齜牙,發出一聲很不客氣的喵嗚。
梁徑瞥他一眼,光腳繞過,去廚房倒水。隔著昏暗夜色,能看到他垂下的手腕上深刻的勒痕。
時舒趴在寬闊的飄窗上筋疲力盡。全身紅得不像話,像被人從頭到尾吃過。雨水嘩嘩地澆在窗戶上,溫差讓玻璃一面出現薄薄的白色水霧,室內的光景模模糊糊地映在玻璃上。
床上早就不能看了。床單整個被梁徑團起來扔在了床尾。兔子尾巴也被扔在上面,絨毛溼透了黏在一起,溼噠噠的完全看不出原來蓬鬆圓柔的形狀。
梁徑端進來水杯,時舒埋在臂彎裡,不是很想動。他出了太多汗,酒精早就揮發,這會腦子清醒但力氣是一分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