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笙 作品

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

 “什麼情況......”


 聞京扭頭望著陳若離開的冷硬背影, 過了會,又去看站時舒身後不作聲的方安虞。


 場面來得突然,現下又有些凝固, 他摸不清狀況, 又問了句:“怎麼了?”


 方安虞沒有轉頭, 彷彿陳若的出現和離開與他毫無關係。


 他背身站著, 注視酒店外空茫茫的一片。夜色和低溫將視野變得狹窄又渾濁,呼吸的熱度在眼前泛起,白花花的,半遮半掩著他同樣淡漠的面容。


 好像一直都是這樣——模糊不清又無處可避。


 唯一清晰的是手肘上殘留的一陣又一陣的鈍痛。


 察覺他要躲開,陳若立即緊握住他, 用力掙開的瞬間,痛得眼淚差點冒出來。


 氣溫越來越低,風都被靜止。


 霧氣濃重,在半空停滯, 四面八方圍攏來的霓虹燈光被團團包裹,好像深海浮游的生物。


 原曦也朝方安虞看了看, 等視線移到立他身側、直瞪著陳若離開方向的時舒, 她立馬笑出了聲。


 真的喝多了。加上氣溫低, 時舒的臉越來越紅, 雪白肌膚好像胭脂瓷釉,朦朧雪色裡,靈動又豔麗。瞳仁卻曜石般炯炯有神, 看樣子, 腦子是清醒的, 就是有點控制不住動作幅度。細微的眨眼, 時舒醉暈暈地做起來, 好像中途多了一道機關,烏黑眼睫緩慢掀動,又乖又呆,神情裡還有一點不易察覺的天真和執拗。


 梁徑簡直愛不釋手。


 他站他面前,雙手捧住時舒紅通通的面頰,將他轉過來、面對自己,然後湊近仔細打量,好像在研究什麼格外稀罕的事,神情專注得旁若無人。


 瞧著瞧著,梁徑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,眉眼舒展,年少的影子倏地重疊,俊朗又英挺。


 他愛他無意流露的天真無邪、執拗氣勢,愛到無法自拔。


 只是時舒還想去盯陳若,那股子猛衝上頭的警惕勁沒緩過來,他不耐煩地抬手拍了拍梁徑手腕,腦袋等不及要轉回去。


 “幹嘛啊......松——唔——”


 梁徑怎麼可能允許。


 原曦瞧了眼接吻的情侶,好笑,對聞京說:“我們回去吧。”


 聞京有點嫌棄地移開眼:“快走快走——”說著,拽了下走神的方安虞。


 方安虞沒動,不知道在想什麼,低著頭,一隻手很慢地揉著手肘。


 過了會,他跟在聞京身後離開。


 嘴唇被攫住,時舒瞪著梁徑,暈乎乎的腦袋有點反應,又好像沒有,抵在梁徑胸前的手推了兩下,沒推動。


 雪霧瀰漫。


 不知哪裡的風從背後刮來,衝破冷凝的空氣,周遭一下變得寒冷。


 梁徑把人往懷裡按,低頭距離很近地凝視時舒瞧他的眼神——慢半拍:前一刻的氣惱夾雜這一刻的羞澀,有點無措,又有點機靈,總之,無比令人心動。


 “醉了?”梁徑笑著啄吻,“是不是?”


 時舒抿了抿嘴唇,仰頭望著梁徑不說話。


 嘴唇分開,溼潤溫暖的唇瓣立即嚐到冷風的滋味,他忍不住往梁徑唇邊湊,緊挨著梁徑熱燙的呼吸,好幾秒就這麼一眨不眨地盯著、緊挨著,好像剛開始認人的雛鳥。


 梁徑最受不了他這副乖樣。彷彿一種暗示,暗示他可以對他做任何事——而這正中他骨子裡惡劣到極點的掌控欲。


 愈加兇猛的吻襲來。


 梁徑捧起他的臉,吻得更深,舌尖貪婪地探取,好似吞食。


 時舒被他親得痛,眼角溼漉漉。


 “梁徑......”痛覺帶來一絲清醒。


 梁徑鬆開他,注視他的眸色陡然平靜,他伸手攬過時舒肩,步伐急促。時舒幾乎被推著、半抱半摟著往前走。


 房間門剛打開就被懟牆上親。


 藉著走道的燈光,梁徑看清時舒臉上迷濛又無辜的神色。


 酒精讓他腦子轉不過來,兩隻手從背後攀上樑徑肩膀,見梁徑目光冷靜地注視他——極其冷靜,冷靜到和剛才惡狠狠親他的好像是兩個人。


 時舒不解:“怎麼啦?”


 他對他永遠是依賴大於一切、先於一切——從小一起長大,可以說,時舒所有的天真無邪、無憂無慮都是梁徑一手養成的。